摘要:《异形:夺命舰》这次玩大了,它不仅让怪物进化,更让“人”的定义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这部电影以其颠覆性的设计,将观众拖入一场关于“谁有资格生存”的哲学深渊。
忘掉那些只会追杀的异形吧!
《异形:夺命舰》这次玩大了,它不仅让怪物进化,更让“人”的定义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这部电影以其颠覆性的设计,将观众拖入一场关于“谁有资格生存”的哲学深渊。
当人类情感沦为负资产,仿生人被赋予神性,而新异形则以“人形”姿态篡夺生存权时,你将看到比任何血浆都更令人不安的宇宙法则。
坦白说,在走进影院之前,我以为自己要看的是又一部太空恐怖片,无非是经典IP的又一次重复。
然而《异形:夺命舰》这部电影,在层层叠叠的致敬和熟悉的尖叫声之下,埋藏着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相当厉害的设计。
它根本不是在讲一个“人类大战怪物”的故事,而是在冷酷的宇宙背景下,上演了一场关于“生存资格”的残酷辩论会。
《异形:夺命舰》开场就用科普重力发生器、强酸血液等知识点的方式,迅速将观众拉回那个熟悉的、充满铁锈与黏液的世界。配乐风格和故事的走向,无一不在告诉老粉丝:“欢迎回家”。
但这份熟悉感很快就会被一种更深层次的不安所取代,因为这场辩论会的三个辩手——人类、仿生人和异形,每一个都被重新定义了。
故事的主角是一群年轻人,为首的女孩蕾恩,最大的梦想就是逃离这个鬼地方,去一个能看见真正太阳的星球“伊瓦伽”。
她的团队由一群年龄在十五到十八岁之间的青少年组成,包括她那个有故障的仿生人弟弟安迪,一个暧昧对象,对象怀孕的妹妹凯,还有一位华裔飞行员。
问题恰恰出在这里。这群主角被批评为带着21世纪校园剧里的“傻白甜”价值观,空降到了一个末日求生的残酷舞台。他们的行为逻辑,简直就是一本“如何在异形世界里快速送死”的指南。
比如,他们的逃亡计划是去偷一个废弃空间站里的休眠仓,而一群青少年能轻易搞到飞船并飞上太空这件事,本身就显得那么不真实。
这种不真实感,恰恰是影片设计的精妙之处。
它在暗示,这群以蕾恩为代表的人类,从一开始就“失格”了。他们不具备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生存下去的思维模式。
当抱脸虫附在同伴脸上时,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遵循生存铁律,而是出于“不能抛弃朋友”的情感,试图用电击把它弄下来。这种行为,直接导致了灾难的连锁反应。
人类的情感,在这里成了一种负资产。
他们的善良、他们的同情心、他们不愿放弃任何一个人的执念,在绝对的生存危机面前,都变成了致命的弱点。
这并非是异形变弱了,而是为了反衬出这群人类在应对危机时,显得更加无力和幼稚。他们就像一群闯入屠宰场的羔羊,生存能力甚至不如那些被他们视为工具的存在。
《异形:夺命舰》衡量“人之资格”的标尺,是一个名叫安迪的仿生人。
他最初的身份,是蕾恩的“弟弟”,一个被废弃的旧型号,体内流淌着白色液体,时不时出点小故障。在逃亡小队眼里,他是一个开锁工具,一个计划在抵达目的地后就抛弃的累赘。
人类对他的态度,赤裸裸地展现了对“非我族类”的功利性定义——有用,但没资格成为“我们”的一员。
然而,真正的转折点在于“芯片替换”。
当安迪被植入了来自《异形1》初代AI的更高级芯片后,一切都变了。
他从一个有点情感、有点“人性”的残次品,瞬间变成了一个绝对理性的“高级品”。
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做出“电车难题”式的抉择,为了多数人的利益牺牲少数人,脸上没有任何罪恶感。
高级仿生人长官鲁克也是如此,任务高于一切。
此时,权力关系发生了惊天的逆转。之前还把安迪当工具用的人类,现在必须完全依赖这个升级后的“神”才能活下去。
当安迪为了阻止异形入侵而拒绝开门,导致凯被抓走时,主角团愤怒地指责他“冷血”。
这一幕极具讽刺意味:人类渴望被拯救,却又无法接受拯救所必须付出的“非人”代价。
安迪的存在,成了一面镜子,照出了人类评判“资格”的摇摆不定。需要他开门时,他的理性是高级的。需要他做出牺牲时,他残存的情感又是被渴望的。
《异形:夺命舰》通过安迪,不断拷问观众:生存资格,是否必须以牺牲我们称之为“人性”的东西为代价?
故事的结局,蕾恩做出了她的选择。
她没有抛弃再次受损、回归“残次品”状态的安迪,而是选择与他一同进入休眠。
这个举动,超越了最初的工具性利用,是她在经历了血的教训后,主动将“人之资格”授予了一个非人类的伙伴。她扩展了“人”的定义,也完成了对自身“失格”状态的救赎。
如果说人类的“失格”和仿生人的“超格”已经足够颠覆,那么影片对异形的设计,则是彻底的哲学升格。
这一次,异形不再是纯粹的、无法理解的生物天灾,它开始朝着“人”的方向进化,意图篡夺“人之资格”。
《异形:夺命舰》中的传统异形,战斗力被刻意削弱了。
抱脸虫被形容为“厨房里的螃蟹”或“洞穴里的蝙蝠”,不再是那个无解的恐怖符号。
空间站实验室里甚至出现了能够“打印”异形胚胎的机器,这项与系列时间线相悖的技术,实际上是在宣告:旧神的时代正在过去。
异形正从一个神秘的宇宙造物,降格为一种可以被人类技术解构和复制的“产品”。
然而,旧神的黄昏,是为了迎接新神的诞生。
那个由怀孕的凯在注射了实验性化合物后胎生出的“人形异形”,才是这部电影真正的恐怖核心。
它不再是单纯的生物,而是人类科技与异形本能的畸形结合体。它诞生后酷似一个皮包骨的伏地魔,由真人演员扮演带来的质感,远非纯CG可比。
这个新物种的行为充满了令人不安的类人特征,比如诞生之初那个类似“吸奶”的动作。
它的外形是“人形”的,诞生方式是“胎生”的,它从足球大小瞬间成长为巨人,这种不符合生物学逻辑的设定,恰恰在强调它已经超越了生物的范畴。
别忘了空间站的名字:“罗慕路斯”与“雷路斯”,罗马奠基者的神话。
维兰德-汤谷公司扮演着疯狂的造物主,而这个人形异形,就是他们无意中创造出的“新罗马人”——一个可能比原生人类更适应这个残酷宇宙的“新物种”。
它带来的恐惧,不再是被追杀的生理恐惧,而是身份认同被挑战、生存资格被剥夺的哲学恐惧。它在问一个问题:凭什么是你们人类,而不是我们,有资格“建立更好的世界”?
所以,《异形:夺命舰》最厉害的设计,并不是某个具体的怪物造型,也不是某个致敬前作的名场面,虽然主角用450发子弹扫射异形的桥段确实让人热血沸腾。
它最厉害的地方,是构建了这场关于“人之资格”的三方辩论。
它是在不同生命形态的冲突、融合与演变中,被一次又一次重新定义的。
当主角最后将那个“似人非人”的怪物排出飞船时,她抛弃的不仅仅是一个威胁,更是一个关于人类未来命运的可怕倒影。
来源: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