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部影片具有纪录片的风格,用高度纪实的镜头、灰冷色调以及零配乐的极简主义处理,少抒情,却多了暗涌的矛盾感。在将酒店符号化为了禁锢女主角的象征隐喻的同时,也为影片染上了不可忽视的女性主义色彩。
墨西哥导演莉拉·阿维莱斯的首部长篇作品,凭借此片也获得了第66届圣塞巴斯蒂安国际电影节最佳新导演的提名。
纪实牢笼:莉拉·阿维莱斯的女性凝视
这部影片具有纪录片的风格,用高度纪实的镜头、灰冷色调以及零配乐的极简主义处理,少抒情,却多了暗涌的矛盾感。在将酒店符号化为了禁锢女主角的象征隐喻的同时,也为影片染上了不可忽视的女性主义色彩。
电影《女服务员》的所有取景均自酒店中,十七天完成所有拍摄工作。虽然镜头相对单调,但这并不妨碍它对主人公困境的深刻展现。酒店房间与窗外更加明亮的视野形成了一道对比,她被笼罩在豪华却冰冷的室内不停工作,而那广阔的世外对她来说也成为了遥不可及的某种向往,也使得那份来自低层女性的压抑贯穿始终。对女性低层劳动者的细腻刻画使得这部克制的电影,在平静中也依然非常生动。这也验证了一个道理,只有去如实描述她们的境遇,也许观众才能在感同身受中对她们更加关注。
沉默的伊芙:豪华酒店阴影中的“空气”
年轻的伊芙在墨西哥城一座高档酒店内工作,她是一位清洁服务员,白日里进出每个空房,收拾清洁客人的房间。为了避免与客人接触,她会小心翼翼到每一个房间,如果撞到了客人,她会一声不吭悄悄走掉。对伊芙来说,就算是酒店的公共区域,也不是自己能久停的地方;除非是客人主动召唤,否则伊芙就要绝对遵守“空气”法则。
莉拉·阿维莱斯刻画出来的这个女服务员,看起来只是我们每次住酒店时候擦肩而过的小人物,渺小到我们根本就不在意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伊芙就是这样一位辛勤工作的女服务员,她很少流露自己的感情或是期待。只有得空偷偷给家里打电话,寻问四岁儿子的状况时,才难得露出一个微笑。
内心的微光:红裙子与42楼的遥想
表面上她在持续不变的做每日相同的工作,而内心的波澜也写尽了她渴望改变的尝试。伊芙悄悄地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为此,她在辅导班上努力学习;她偷偷地好奇翻看客人看的书籍文件,似乎想看看能住在高级酒店的人们在看着什么。影片中三次表现了伊芙为获取宾馆遗失在酒店却已过保存期的一件红裙子的努力。三次询问裙子的情况,小心翼翼,察言观色,耐心地等待后勤部的答复,尽管得到的只是敷衍式的官方回答,但每次都满怀期待地再回去继续等待。
相比红裙子,她想要去42楼工作的渴望更为强烈,是影片的主线情节的行动目标。而伊芙想去42楼的行政楼层工作的目的,是希望自己能跟更“高级”的人打交道。
用莉拉·阿维莱斯的话讲,通过创作此电影,希望能够表达出一种缺失、张力与对身份寻求的认同。而客人穿过的裙子与普通的裙子是不同的,行政楼层的工作与普通客房的清洁工作也是不一样的。为了达成目标,她对主管言听计从,毫无怨言地帮同事加班。
渴望的坍塌:当梦想被同事“清洁”
伊芙大多时间里都是沉默者,是在遭遇下保持沉默而久久注视着一切发生的女性,但也正是沉默中饱含力量的姿态,让整个平静的画面也富含着一份流动的情绪,在渴望与漠然的差异之间不断暗涌。
当她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42楼的工作最终却被自己所信任的同事抢走了之后,她也只能在一堆脏被单里无声发泄,然后带上发网,继续回去工作。
觉醒:在专属电梯里按下“自我”的楼层
不管是红裙子还是42楼,一个通过物品,一个通过工作环境,都是伊芙试图触碰、模仿和进入另一个世界、获得另一种身份的尝试。伊芙最终才发现这种尝试的危害性,它们使自己无法逃离这个酒店的禁锢。
于是,在影片的结尾,伊芙收拾好背包,镇定地乘上了她从击乘过的专属客人使用的电梯,穿过专属客人活动的大堂,在酒店门口深吸一口气。她不再甘于加班了,她不再甘于做“空气”了。她最终找到了自己。
人可以卑贱但不能失去尊严、人可卑贱但不能没有自我。
来源:说似一物即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