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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彬彬
编辑| 黎莉
1980年,一起离奇的报案让公安局顿时紧张起来——不是普通群众,而是解放军战士亲自登门,神情严肃:“电影院丢了一把54式手枪!”军用配枪,竟然在公共场所神秘失踪?消息一出,震动整个警备系统。是谁动了手枪?为何会出现在电影院?是盗窃、疏忽,还是另有隐情?
吕斌今年二十三岁,整天在鞍山市区晃荡。他最大的遗憾就是十八岁那年报名参军被刷了下来,体检的时候医生说他身体素质不达标。从那以后,看见穿军装的人他心里就不是滋味。
王景涛是吕斌的发小,两人从小学就认识。王景涛家里条件比吕斌好点,父母都在钢铁厂上班。他没什么大志向,就喜欢跟着吕斌到处瞎混。
1980年12月22日这天,吕斌听说新华电影院晚上要放映一部新片。他兜里正好有点钱,就约上王景涛一起去看。新华电影院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能容纳七百多人,在当时算是鞍山最大的电影院了。
两人买了票进场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始了。他们找了个靠后排的位置坐下。没过多久,一个穿军装的年轻人带着个姑娘进来了,就坐在他们前面一排。
借着银幕反射的微弱光线,吕斌看见那个军人把一个鼓鼓囊囊的军绿色皮包放在了座位底下。那一刻,吕斌的心思活络起来了。他用胳膊肘碰碰王景涛,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电影演到一半,吕斌假装掉了东西,弯腰去捡。他的手悄悄伸向前排座位底下,摸到了那个皮包。王景涛在旁边给他打掩护,故意弄出点动静吸引别人注意。
得手之后,两人在座位上又坐了一会儿,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晚上十点左右,趁着电影情节激烈的时候,他们悄悄起身离开了放映厅。
出了电影院大门,两人快步走到附近一条小巷子里。吕斌迫不及待地想打开皮包看看里面有什么,却发现包上还有一道锁。他们用随身带的小刀撬了半天也没撬开。
天色已晚,街上行人越来越少。两人有点慌了,决定先把皮包藏起来,等第二天再想办法。他们在附近找了个偏僻的下水道,把皮包塞了进去,用几块砖头挡住洞口。
唐世明是驻扎在辽宁某部的连级军官,今年二十八岁。他这次到鞍山是执行公务,顺便约了半年没见的女朋友小刘出来吃饭看电影。
小刘在鞍山一家纺织厂当会计,两人是经人介绍认识的,交往快两年了。唐世明平时在部队训练任务重,很少有机会出来约会。
那天晚上,他们先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小饭馆吃了顿饺子。吃完饭还不到八点,唐世明提议去看电影。小刘高兴地答应了。
到电影院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场了。售票员说只剩后排边上的位置,唐世明觉得无所谓,买了两张票就进去了。他把随身的军用皮包放在座位下面,全神贯注地看起电影来。
看电影的过程中,小刘总觉得后面有人在踢她的椅背,很不舒服。唐世明回头瞪了一眼,看见是两个年轻小伙子,也没太在意。
电影结束,灯光亮起。唐世明站起身准备走,习惯性地伸手去拿皮包,却摸了个空。他以为是记错了位置,蹲下来仔细找了找,座位底下什么都没有。
一股凉意从脊背升起。唐世明的脸色瞬间变了。那个皮包里不仅有他的54式配枪,还有几份刚从团部带出来的文件。枪丢了事小,要是文件泄露出去,那可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他让小刘先在原地等着,自己快步跑到电影院门口找保卫科的人。值班的保卫干事听说解放军的枪丢了,也吓了一跳,赶紧安排人手封锁出口,不让观众离开。
唐世明知道事态严重,必须马上报警。他一路小跑到最近的派出所,气喘吁吁地说明了情况。
鞍山市公安局刑侦科科长张国强正准备下班回家,突然接到派出所打来的紧急电话。听说有解放军的手枪在电影院被盗,他的睡意立刻全无。
1966年北京就发生过居民开枪打麻雀误伤人民大会堂玻璃的事,周总理为此专门下达了严格的禁枪令。民间任何个人和组织都不得私自持有枪支。现在军队的枪支流落民间,这可不是小事。
张国强马上向局长汇报,局里连夜召开紧急会议,成立专案组。当晚就派出二十多名刑侦人员赶赴现场。
专案组到达新华电影院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电影院里还有一百多名观众被暂时留在大厅里。刑侦人员分成几个小组,对在场的观众逐一询问。
坐在唐世明附近的几名观众都说,看电影时确实有两个年轻人坐在后排,一直在窃窃私语,还时不时发出笑声,很影响别人。大概十点左右,这两个人就提前离场了。
最有价值的线索来自电影院的清洁工苏荣芳。她说晚上十点左右打扫卫生间时,看见两个年轻人急匆匆地从放映厅出来。其中一个人怀里抱着个军绿色的包,走路的样子很不自然。
根据目击者的描述,专案组初步锁定了嫌疑人的特征:两名二十多岁的本地青年,一高一矮,操鞍山口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专案组一方面在火车站、汽车站布控,防止嫌疑人携枪潜逃;另一方面连夜调取电影院周边辖区的人口资料,重点排查有前科的人员。
12月23日天刚亮,两位街道治保主任就开始了挨家挨户的走访。傅宝珍和范桂兰都是五十多岁的老同志,在这一带工作了二十多年,对辖区的情况了如指掌。
她们手里拿着一份名单,上面列着昨晚可能去看过电影的四十名重点人员。这些人要么有过前科,要么平时游手好闲,都是需要重点关注的对象。
走访进行得很顺利,大部分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到了上午九点多,她们来到了名单上的最后一户——吕斌家。
开门的是吕斌的父亲,一个六十多岁的退休工人。老人家一看是治保主任来了,赶紧把她们让进屋。还没等她们开口,老爷子就开始抱怨起来。
原来吕斌昨晚跟王景涛去看电影,到现在还没起床。老爷子对儿子的游手好闲很是不满,希望治保主任能帮忙给找个工作。
傅宝珍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她和范桂兰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定先把吕斌叫起来问问情况。
吕斌被叫醒后,看见治保主任在家里,脸色明显变了。当被问到昨晚去哪里时,他支支吾吾地说是去人民剧场看话剧了。
这个谎话太拙劣了。他父亲当场就火了,抬手就是一巴掌:"你个兔崽子,明明是去新华电影院看电影,怎么撒谎?"
看到吕斌死不承认,还在那里强词夺理,两位老主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范桂兰留下来稳住局面,傅宝珍赶紧跑到派出所报告情况。
公安人员很快就到了吕斌家。看到荷枪实弹的警察,吕斌彻底慌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偷的可能不是一般的东西。
在公安局的审讯室里,面对刑侦人员的询问,吕斌很快就崩溃了。他哭着交代了全部经过。
原来他一直有个当兵的梦想,但因为身体原因没能如愿。看到唐世明的军装和军用皮包,一时鬼迷心窍,想偷来过过瘾。他以为包里最多就是些军装之类的东西,根本没想到会有枪。
听到吕斌说皮包还锁着没打开,专案组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在吕斌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在那个下水道里找到了皮包。
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一样没少:一把54式手枪、两个弹夹、几份盖着部队公章的文件,还有唐世明的军官证。
与此同时,王景涛也在家中被捕。面对确凿的证据,他也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从报案到破案,总共只用了六个小时。这个速度在当时创造了一个纪录。鞍山市公安局因此还受到了上级的表彰。
案子虽然破了,但吕斌和王景涛的命运已经注定。偷盗军队枪支和机密文件,这在任何时候都是重罪。两个年轻人最终都被判了好几年有期徒刑。
唐世明虽然找回了丢失的物品,但回到部队后还是受到了严厉的批评。他写了好几份检讨,还被关了一个星期的禁闭。不过相比丢枪的严重后果,这样的处分已经算是轻的了。
这起发生在四十多年前的盗枪案,看似只是两个年轻人一时糊涂犯下的错误,实际上反映了那个年代社会治安管理的严格程度。一把手枪的失而复得,不仅考验了公安机关的办案能力,更体现了全社会对枪支管理的高度重视。
来源:金张许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