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MeToo运动爆发后,相关调查显示,韩国电影界有62%的女演员、女性工作人员遭受过性骚扰/性侵害。而在好莱坞,94%的女演员和女性工作人员遭受过性骚扰/性侵害。
MeToo运动爆发后,相关调查显示,韩国电影界有62%的女演员、女性工作人员遭受过性骚扰/性侵害。而在好莱坞,94%的女演员和女性工作人员遭受过性骚扰/性侵害。
为什么影视圈性骚扰/性侵害如此普遍?
尼娜·门克斯在她的纪录片《洗脑影像:性、镜头和权力》中,回答了这个问题。
关键在于在三个因素:电影的镜头语言、针对女性的就业歧视、性骚扰/性侵害广泛存在的大环境,这三者之间形成了一个暴力循环。
纪录片选取了自1896-2020年的80多部电影的影像片段,最后发现,我们就是这样被镜头语言洗脑的。电影怎样拍摄女性完全影响了在现实中怎样对待女性。
那么,电影是怎么拍摄女性的呢?
在电影行业,女性是作为一个客体被拍摄的。
什么是客体,就是被动的一方。猫吃老鼠,老鼠就是客体,同理,现在各行业出现的“吃女人”现象,女人就是客体。
女性被客体化最初是以被窥视的方式呈现的,这就是所谓的“男凝视角”,“男人看,女人被看”。
所以,大部分女演员都有严重的镜头恐惧症,因为镜头的这种窥视,让她们感到不安,
就如同现在无所不在的偷拍摄像头,让女人感到不安一样。
对男人来说,窥探女人最大的目的在于偷窥她的身体,这时候女人就被进一步客体化,也就是“性化”。
弗里茨·朗在电影《大都会》里展现了这一点,当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主在舞台上跳舞时,底下观看的男人全都沸腾了,那种流着口水的猥琐眼神,证明他们在“视奸”女主。
在1920年以前的默片时代,这种男凝视角还没有那么普遍,因为当时有很多女导演、女编剧。但是自从进入有声时代,华尔街的大资本控制了好莱坞,许多女导演被驱逐,被抹去,好莱坞完全父权制了。
现在提到“电影之父”,都会说是乔治·梅里。其实最早的叙事片导演是爱丽丝·盖伊,她拍摄的电影《甘蓝仙子》,是世界上第一部叙事片,比乔治·梅里爱的片子早好几个月,所以说,爱丽丝·盖伊才是真正的“电影之母”。
但是,现在有几个人知道爱丽丝·盖伊,甚至在影视教科书上都看不到她的名字?
为什么?
因为,福珂说“话语即权力”。
当男人掌握话语权时,女人不被允许发声,她们甚至抹除掉那些曾经发声的女人的痕迹。
所以,进入有声世界40年来,好莱坞仅出现了两位拍摄长片的女导演——多萝西·阿兹娜和艾达·卢皮诺。
没有女导演,意味着没有女性视角,而只有男性视角。
看与被看,本身就是一个权力问题,而电影行业,对女人的普遍“性化”,意味着女人普遍的失权。
“行业里95%都是男性摄影指导,男凝当然就被视为寻常,甚至是女性为主角的电影,女人也是客体化和被剥削的。”
“性化”女性,最常见的就是在镜头里展现女人的身体。
此时,她的整个躯体都被当成一个性符号而出现,有时会被分裂成无性符号而存在,比如胸部、臀部、大腿、小腿、唇、脚等部位的分割出现。
最常见的拍摄手法是平移镜头,比如拍摄一个女人沐浴时,镜头从脚往上开始平移。
还有一种拍摄手法是慢镜头。所有慢镜头拍女人都是为了性化,而所有慢镜头拍男人都是动作戏,强调他的力量感。
即使是在《神奇女侠》这样展现女性力量的超级女英雄电影中,女主角的妆容和服饰也都是为了突出她的“性感”。所以她们一个个就像后现代芭比娃娃,在拯救世界的战场上就像在走T台。
而男英雄们没有一个穿着暴露的,都穿得严严实实,就像奥特曼和蝙蝠侠一样都是从头包到脚。
为什么呢?
因为,在男权文化中,将男人的躯体客体化出来是禁忌。
所以,在镜头中,即使展现男人的身体也会突出他的力量感,以消解男人被凝视的意味。
所以说,一切有关性的问题,最终都跟权力有关。
这类镜头的广泛传播,实际上是一种集体催眠。客体化女人,宣扬男权如何带来满足感。
时间久了,我们的潜意识就会被影响,把“男凝”当成一种常态,甚至女性会内化“男凝”,以致于有些女导演继承这套语言后,也会以男凝的视角拍摄女性。
而男人更不会主动反思“男凝”,他们习以为常。
历史上所有的经典电影中都有性化女人的镜头,历史上所有的大导演都拍过性化女人的镜头。
哪怕是在《银翼杀手2049》这样的未来科幻片中,还是老一套的男性主体和被性化的女性客体。所以,在男权文化中,女性的未来就是没有未来。
在镜头中,男性不仅凝视成年女性,也凝视未成年女性。
比如在电影《艳娃传》、《洛丽塔》、《这个杀手不太冷》中,都是13岁左右的小女孩跟成年男性谈恋爱,甚至直接展现女演员的裸体,或者让女演员做出一些“性意味”的动作。
这就是赤裸裸的恋童癖,很多强奸犯会以小女孩是自愿的当做借口。
一个电影业内的女士表示这很荒唐,她说“一个13岁的孩子根本连自己要做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也是大家为什么对27岁的金秀贤跟15岁的金赛纶谈恋爱这件事难以容忍,这分明局势恋童癖。
客体化女性,会在职场上给女性带来就业歧视。
尤其是在娱乐行业,决定是否雇佣一个女演员,主要是看她的性价值、性吸引力,这就造成了娱乐圈的混乱现象。
资本会把女演员当做一种性资源使用、自己享用,甚至把她当做笼络资本的一种性化工具,这不仅是就业歧视而是对女性的性剥削。
一位女导演说,其实女演员最害怕就是拍性爱戏,她们会觉得屈辱。
蕾雅·赛杜在拍《阿黛尔的生活》有很多亲热镜头,她说那一刻感觉自己就是妓女。
而导演阿布戴·柯西胥凭借《阿黛尔的生活》名利双收后,在他的另一部电影中,在片场把女演员灌醉,以获得她真实的性爱反应。
所以,别再说女演员为“艺术献身”了。所有的为“艺术献身”都是身不由己,都是都是导演或制作人对女演员有预谋的性剥削。
性化女性的实质,是合理化性侵以及美化性侵。
在雷德利·斯科特的电影《银翼杀手》中,里克第一次跟瑞秋发生关系,实际上是性侵了她,当时瑞秋明显反抗了,但是被里克暴力制止了,他在强奸瑞秋之后,这时候出现了一段浪漫化的音乐,实际上是美化男主的强奸行为。
这种美化性侵的镜头在电影中层出不穷。
斯派克·李在电影《为所应为》有一幕,男主想跟女主做爱,女主要求他必须戴套。
过一会,男人开始撩拨她,当浪漫音乐响起的时候,他们已经发生了性关系,而男人明显没有戴套。
这种视觉语言从四面八方包围着我们,形成了强奸文化的基石。
强奸文化是怎么被常规化的呢?
第一,对女性躯体的客体化,第二,对性侵害的美化第三,对女性权利和安全的忽视。
根据多年数据研究显示,观看过性化女性影像的男人,更容易参与到性骚扰、性侵害的犯罪中。
正如生活中,那些犯罪男说的“看片学的”。
所以,镜头语言会灌输给人们形成集体意识,而这种集体意识会影响人们在现实生活中怎样对待女性,甚至会催生更多的性暴力。
所以,我们必须要反思这套镜头语言。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我们都要问问自己:什么是性?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女人?
当女性提出要反思这套镜头语言有问题时,有些男人哈哈大笑那这样就要从头再来了。
一位女性回应:“那就该死的从头再来”。
是啊,那就该死的从头再来!
来源:三半撩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