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定有趣却失衡——《末世厨房》

摘要：反乌托邦电影似乎总是充满了相似的元素：飞舞的警察无人机、冷酷的极权政府，以及一个科技高度发达却冷漠无情的社会。《末世厨房》虽然也有这些熟悉的设定，但将它们混合后，呈现出的却是一个迷茫无序的世界。

今天聊聊英国 / 美国电影《末世厨房》。

片名The Kitchen(2023)，别名覆巢之战（台）。

反乌托邦电影似乎总是充满了相似的元素：飞舞的警察无人机、冷酷的极权政府，以及一个科技高度发达却冷漠无情的社会。《末世厨房》虽然也有这些熟悉的设定，但将它们混合后，呈现出的却是一个迷茫无序的世界。

故事发生在2044年的伦敦，最后一个社会住房区“厨房”成为贫困人口的栖身之地。社会住房已被完全取消，富人住进了高楼大厦，而穷人只能挤进破旧的贫民区。这里的景象让人联想到香港九龙城寨的变异版本，居民们每天要面临警察的突袭和资源的匮乏，但他们依旧顽强地在这个被外界视为贫民窟的地方生活。影片探讨了住房危机、阶级固化和社区解体等话题，但呈现的效果却显得非常散乱，除去少数科幻元素，整体画面不过是一个贫民区的写照。

导演丹尼尔·卡卢亚，以演员身份出演的《逃出绝命镇》和《犹大与黑色弥赛亚》都展现了他对社会问题的敏锐洞察。这次，他与建筑师基布韦·塔瓦雷斯合作，试图打造一个既未来又现实的世界。影片的视觉效果是成功的一部分，厨房社区的设计并非虚拟特效堆砌，而是基于巴黎的真实社区进行改造，展现出一个拥挤且真实的空间。智能窗户能偶尔展现虚拟景象，警察无人机不时出现在空中，整部影片的景象与现实中的伦敦贫民窟几乎没有差别。晾衣绳纵横交错，涂鸦覆盖墙壁，居民们用敲打锅碗瓢盆的方式警告警察来袭，这样的环境让人想起《暴力街区》的气氛。

然而，视觉上的成功并没有延续到人物和故事上。影片的主角伊兹在一家名为“生死轮回”的殡仪馆工作，这家公司将那些无法负担丧葬费用的家庭成员的骨灰转化为树木，借此“延续生命”。贫困家庭死后无法享有传统葬礼的尊严，只能变成公司宣传中的一株盆栽。伊兹在这里遇到了刚失去母亲的少年本吉，两个人都是孤独的灵魂，一个渴望逃离这个地方，一个无处可去。

伊兹一开始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他毫不犹豫地把整个楼层的热水用光，对邻居的困境视若无睹，甚至利用丧亲的家属痛苦推销殡葬服务。他唯一的目标是攒够钱，逃离厨房，住进富人的公寓。然而，演员凯恩·罗宾森几乎始终保持着冷漠的面部表情，哪怕在关键的情感爆发时，他也没有展示出内心的挣扎。当本吉问他：“你是我父亲吗？”时，伊兹面对父亲的责任却没有任何反应，这种情感上的冷淡让人看得迷惑不解。相比之下，少年本吉的角色稍微好一些，他渴望归属，在伊兹的冷漠和当地帮派头目斯泰普斯的热情之间徘徊，但这种矛盾的心理冲突只是点到为止，完全没有深入展开。

影片最大的“科幻元素”其实是黑人父亲回归家庭。在全球刻板印象中，黑人父亲经常缺席，要么是街头混混，要么是无情的过客。然而，《末世厨房》给了伊兹一个机会，让他最终选择留在本吉身边，打破这一刻板印象。但这一转变的处理却让人感觉毫无说服力。伊兹对本吉的冷漠和后来的父爱泛滥之间缺乏自然过渡，观众很难理解他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关心这个孩子。本吉对伊兹的依赖也显得不合逻辑，仅因为伊兹曾认识他的母亲，他就死心塌地跟随这个陌生人，这种情感上的跳跃显得过于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