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李安的新片《金山》和《李小龙》卡在原地，像两辆同时亮红灯的火车，一边是加州税务局的批文，一边是索尼财务部的回形针，哪一边先松动，哪一边就能开出去。可观众等得久了，难免犯嘀咕：连李安都开始“延迟开机”，好莱坞到底病到了哪一步？
李安的新片《金山》和《李小龙》卡在原地，像两辆同时亮红灯的火车，一边是加州税务局的批文，一边是索尼财务部的回形针，哪一边先松动，哪一边就能开出去。可观众等得久了，难免犯嘀咕：连李安都开始“延迟开机”，好莱坞到底病到了哪一步？
先说《金山》。小说原著像一杯烈酒，华裔孤儿在淘金尘暴里找家，听起来就呛鼻子。李安看中这段历史，大概因为它把“家”这个字眼推到了荒原尽头——你翻过山梁，可能连坟头都没有。摄影交给卢贝兹基，三届奥斯卡得主，擅长把黄沙拍出金粉味；剧本由郑韩帅改写，他写《弹子球游戏》时把韩国移民的乡愁切成碎末，撒在每一集片头。原本去年八月就能开机，账上却少了一张770万的退税支票。剧组只好原地解散，演员回家练骑马，道具组把假金子重新熔成铅块。直到最近加州电影委员会盖章，钱才落袋，开机时间推到2026年初，听起来像安慰，也像缓刑。
《李小龙》更磨人。八年筹备，李淳练了五年肌肉，体脂降到能看见肋骨影子。剧本由丹·福特曼操刀，他写《卡波特》时让杀手开口说话，写《狐狸捕手》时让富豪沉默成谜，这回轮到李小龙——一个永远停不下来的身体。索尼却迟迟不给绿灯，理由是“预算超纲”，翻译过来就是“怕赔钱”。李安干脆放话：不用120帧，不用3D，连高帧率的边都不碰。他怕了，市场也怕了，怕再赔一次《双子杀手》的底朝天。
说到120帧，李安像极了一个提前十年交卷的学生。《比利·林恩》和《双子杀手》画面清晰到毛孔，却没人买账。观众嫌它像电视肥皂剧，院线嫌它要换投影机，只有李安自己相信“清晰即未来”。可惜未来没来，账单先来了。两部片子亏掉的零头，足够再拍一部《色·戒》。从那以后，投资人见面先问：“帧率多少？”李安答：“24。”对方长舒一口气，仿佛听见钱回到口袋的叮当声。
好莱坞也变了。2009年还能占全球票房九成，如今跌到七成不到。流媒体抢走沙发观众，超英片抢走大银幕，剩下的缝隙里，李安这种“又想烧钱又想讲人性”的导演，自然挤不进去。不是说没人爱他，而是爱他太贵。资本宁愿把钱砸在续集和翻拍上，至少预告片出来，推特热搜能挂三天。
可李安还在原地打转，像固执的老马。他说不担心AI，担心人类先变成AI——这话听着像鸡汤，细想又像警告。机器可以算出一部电影的最佳时长、最佳笑点、最佳彩蛋，却算不出孤儿在黄沙里回头那一刻的哽咽。李安的电影里，人物总在找“归属感”，他自己也在找，找愿意陪他冒险的投资人，找愿意陪他模糊的观众。
68岁，别人开始写回忆录，他还在等一笔开机费。有人劝他拍短剧、拍网大，他摇头，说那是别人的跑道。他宁愿慢，也要在自己的赛道上起跑。电影对他而言，从来不是“项目”，是“故事”，是“人”。哪怕市场只剩下一盏灯，他也想在那束光里讲完最后一句话。
所以《金山》和《李小龙》会不会开拍？大概率会，只是时间表像橡皮筋，拉到哪年算哪年。观众能做的事不多，最多把旧片翻出来重看一遍，在《饮食男女》的厨房蒸汽里，或在《断背山》的帐篷风声里，确认一件事：李安还在，电影就还有一口气。
来源：山里聆听松语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