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邻座,帅得有点犯规。昏暗光线下,他的轮廓依旧清晰,像被造物主精雕细琢过。那张脸,是女娲毕设级别的。唇色饱满,齿列整齐,兼具少年的清澈和男人的野性。既有下一秒就能把人按在墙上深吻的侵略感,又有事后会耳根泛红,哑着嗓子道歉的纯情。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脉络分明。不行,画面太刺激,脑内禁播。视线往下,是一身纯黑运动装。常识告诉我,黑色显瘦显小。但在他身上,这定律显然失了效。这副极具攻击性的皮囊,偏偏散发着一股干净冷冽的皂香。早在十五分钟前,我在奶茶店排队时,就锁定了他。一个成年男人,自己来看电影,这说明什么?要么
独自看电影。
邻座,帅得有点犯规。
昏暗光线下,他的轮廓依旧清晰,像被造物主精雕细琢过。
那张脸,是女娲毕设级别的。
唇色饱满,齿列整齐,兼具少年的清澈和男人的野性。
既有下一秒就能把人按在墙上深吻的侵略感,又有事后会耳根泛红,哑着嗓子道歉的纯情。
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脉络分明。
要是……
不行,画面太刺激,脑内禁播。
视线往下,是一身纯黑运动装。
常识告诉我,黑色显瘦显小。
但在他身上,这定律显然失了效。
这副极具攻击性的皮囊,偏偏散发着一股干净冷冽的皂香。
结论:天菜。
而且,单身。
早在十五分钟前,我在奶茶店排队时,就锁定了他。
一个成年男人,自己来看电影,这说明什么?
要么,他内心柔软,童心未泯。
要么,他极度缺爱,渴望治愈。
不管是哪一种,都很好撩。
咳,都很好懂。
我当即心生一计。
我坐在帅哥左侧,他的奶茶则放在右边的扶手上。
和我同款,
排队时我听得一清二楚。
我要全糖,他要无糖。
自律的男人,魅力值再次飙升。
我趁他靠着椅背闭目小憩,飞快地将我的奶茶换到了自己右侧。
与他的那杯紧紧挨着。
下一秒,灯光熄灭,银幕亮起。
帅哥立刻睁眼,坐得笔直。
那睫毛,又长又翘,我也立刻端正姿态,进入观影模式。
很快,剧情进入了紧张的飞车追逐。
不出我所料,帅哥看得入神,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奶茶。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精准地握住了我的那一杯。
光影交错间,他的喉结性感地上下滚动。
一口,两口,三口……
他英气的眉峰微微蹙起,似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却又没细品出来。
我算准时机,等他喝掉近半杯,才悄悄朝他靠过去。
刻意压低身形,伪装出不想打扰到旁人的体贴。
“那个,帅哥。”
我用气声将话语送到他耳边,“你手里的这杯……好像是我的。”
帅哥的身体瞬间僵住。
我们四目相对。
借着银幕上闪烁的光,我清晰捕捉到他瞳孔里的一场海啸。
今天这套精心化的橙色系小狐狸妆,总算没白费。
帅哥看看我,又低头看看手里的奶茶。
视线最终落在他右侧空空如也的扶手上。
他似乎想把奶茶还我,可手伸到一半又觉得不妥。
毕竟,已经被他“亲”过了。
那张原本清冷的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
连带着修长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薄粉。
“我……”
最后,他只能把自己的那杯无糖奶茶递给我。
嗓音微哑,透着一丝慌乱:
“抱歉……我没看清……”
见他还要解释,我又凑近一分。
用仅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轻声问:
“甜吗?”
帅哥彻底懵了。
目光不受控制地在我唇上滑过一瞬。
我却一脸无辜地补充:
“我的这杯,是全糖。”
他这才恍然大悟。
“真的非常抱歉……”
他窘迫得像只被人踩了尾巴的大狗,“我的那杯,不加糖的……”
他停顿片刻,似乎在拼命思考补救方案。
最后,试探性地看着我:
“等散场,我重新赔你一杯,可以吗?”
我歪头,冲他一笑:
“好呀。”
小插曲过去,帅哥好像调整好了情绪,重新投入电影。
而我,则继续我的计划。
趁着剧情进入高潮混战,我把爆米花桶,不着痕迹地往我们中间推了推。
果不其然,他被电影吸引了全部注意。
修长的手,缓缓伸向爆米花桶。
我也“恰好”在此时伸手去拿。
指尖,就这么在桶里相碰。
帅哥显然没料到桶里还有另一只手。
他再次僵住,触电般猛地收了回去。
在黑暗中,我甚至听见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对不起。”
声音更低了,脸也更红了。
我强忍着笑意,偏头看向他烧得通红的耳根。
“没事,一起吃吧。”
不等他开口拒绝,我立刻抛出下一个钩子,“等散场了,你再一起赔我就好。”
一小时后,电影结束。
帅哥站起身。
这腿长,未免有些逆天。
他抱着剩下的爆米花桶,低头看我。
“走吧?”
嗓音也是低沉悦耳。
走出影院,帅哥转身问我:
“全糖,对吗?”
我故作随意地看了一眼手机时间。
“现在太晚了,喝奶茶会失眠的。”
我仰起脸,对他俏皮地眨了眨眼,“不如……下次二刷的时候,再请我喝?”
他眼神微闪。
他一定会二刷的。
毕竟从手指碰到我之后,这位帅哥的后半场电影,看得像是在参加军姿训练。
剧情估计啥也没看进去。
“好。”
帅哥拿出手机,“二刷……我请你。”
我看着他依旧泛红的耳朵:
“一言为定。”
我们并肩走向电梯。
深夜的商场有些凉,但他周身的体温,却灼热得无法忽视。
到了电梯口,帅哥停下脚步:
“那个……我送你回去?”
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狗狗眼,我心动了0.01秒。
让这么一个绝品帅哥送回家,发生点什么的几率,高达99.99%。
但是……
“谢谢,不用啦,我自己开车了。”
猎人,永远要比猎物更有耐心。
再说了,姐也是月薪五万的独立女性。
为了坐他的车,把我的路虎丢在停车场过夜,再花钱叫个代驾?
那也太不划算了。
更何况,明天我还要去新公司报到。
必须养精蓄锐。
来日方长嘛。
第二天,我心情愉悦地踏进xx集团的摩天大楼。
HR是个热情开朗的美女,名叫Linda。
电梯直达顶层,她领着我走向走廊尽头的总裁办公室。
“听晚,我先带你跟谢总打个招呼。”
我的新老板,谢砚。
Linda理了理仪容,抬手轻敲门板:
“谢总,新来的行政助理到了。”
门内安静了几秒,传来一道清冷磁性的男声:
“进来。”
Linda给了我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我深吸一口气,挂上最完美的职业微笑,推门而入。
巨大的落地窗前,一个男人背对着我,似乎刚打完一通电话。
一身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三件套,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完美倒三角身形。
背影有点绝。
但,这是我老板。
我立刻在心里默念:
求求了,千万长着一张能镇宅辟邪的脸。
千万不要是……
下一秒,男人转过身。
昨晚被我撩拨得红霞满布的俊脸,此刻正冷冷地看着我。
我的CPU当场烧了。
对面的谢砚,显然也怔住了。
他没开口,我紧张得忘了呼吸。
直到一声轻微的“咔哒”声打破沉寂。
他手里的钢笔,被无意识地按了回去。
他就那么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和玩味。
完了。
我内心警铃大作。
昨晚为什么要玩那该死的欲擒故纵!
如果当时上了他的车,今天我就算当不成总裁夫人,也能是那个揣着几百万分手费潇洒离职的前女友啊!
就算一分钱没有,工作也丢了,那好歹也是睡过天菜之后才光荣下岗的啊!
现在可好,肉没吃到嘴,饭碗也要碎了。
我正准备在脑内给自己来两巴掌,谢砚忽然开口了:
“Linda带你熟悉过环境了?”
他垂眸看着一份文件,语气平淡,“先去找许铭交接,今天的日程,十点前发我。”
“好的,谢总。”
我僵硬地点头。
难道……他没认出我?
不可能。
我这么好看。
而且,刚才那电光火石的半秒对视……
他绝对认出我了!
谢砚此刻的冷淡,八成是在报复我。
他不会以为我昨晚拒绝他送我回家,是真的在拒绝他这个人吧?
他一定是这么想的。
大脑飞速运转。
虽然我已经开始盘算着让猎头给我物色下家了,但他没当场开除我,我就不能主动走。
毕竟,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月薪五万,顶格六险二金,年终奖最高二十四薪。
还有股权激励。
面对这种神仙待遇,他对我冷淡点又怎么了?
神仙本来就该是清心寡欲的嘛。
可话又说回来,这事要是不说开,我每天上班都得提心吊胆,跟等待行刑似的。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还是我。
“谢总……”
我硬着头皮,鼓足勇气,“抱歉,昨晚的事……”
谢砚正在批阅文件。
闻言,他慢条斯理地停下笔,抬眼看我:
“嗯,我还欠你一张电影票。”
轰——
我那颗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他果然耿耿于怀。
他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
你昨晚不是挺会撩的吗?
拒绝我的时候不是挺干脆的吗?
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我那二十四薪的年终奖,岌岌可危。
“那个……不,不用了。”
我感觉脸颊在发烫,“那是个误会,冒犯到您,实在抱歉……谢总您先忙,我、我去交接工作了。”
再多待一秒,我怕我会直接在他办公室里原地爆炸。
谢砚的笔尖微顿:
“好。”
我在洗手间里做了三次深呼吸,又对着镜子默念了五遍“我没错,错的是万恶的资本”,才总算重新戴上了我的职业假笑面具。
这班,还得继续上。
和许铭交接完工作,我又一次敲开了谢砚的办公室门。
当我汇报到晚上的酒会安排时,他突然抬起眼:
“江助理,会开车吗?”
我愣住了。
他这是……明知故问?
昨晚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谢谢,不用啦,我自己开车了。”我点头的动作刚做到一半。
“算了。”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让许铭进来。”
三分钟后,许铭走出办公室,问了个一模一样的问题:
“会开车?”
我点头:“持证上岗的老司机。”
身为一个总助,开车是必备技能。
“那今晚可能要辛苦你加个班,替谢总开车。我家里临时有急事。”
“没问题,许哥。”
看来,我的试用期警报还没解除。
谢砚非要越过许铭来给我派活儿,八成还是因为昨天的事。
行,那我就得证明自己。
证明我这只白天拉磨的驴,和晚上钓凯子的妖,是能无缝切换、互不干扰的。
晚上六点,地下车库。
我正要走向那辆黑色的保姆车。
“开这辆。”
谢砚指了指旁边的深蓝色宾利欧陆。
随即,他长腿一迈,自己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我当场僵在原地,像一根刚出土、还没想好怎么卖的葱。
老板亲自掌舵,那我存在的意义是充当人形配重块吗?
更要命的是,我坐哪儿?
副驾,那是情侣座。
后排,那是把他当司机。
我脑内激烈斗争时,车窗缓缓滑下。
谢砚手臂随意地搭在车窗上,朝副驾抬了抬下巴:
“去我开,回来你开。”
“……好的,谢总。”
我认命地钻了进去。
空间奢华,却也该死的紧凑。
紧凑到谢砚身上清冽的皂香,一瞬间就蛮横地挤满了我的鼻腔。
和昨晚电影院里,那片将我包围的气息,分毫不差。
我后背绷得像块钢板。
手该放哪儿?包上?腿上?座位上?
总之,离中控台越远越安全。
这比刚才在办公室里独处还让人窒息。
就在我快把安全带的边角磨出火星子时,车里忽然响起了一段熟悉的旋律。
电影的主题曲。
这是什么新型职场霸凌?公开处刑?
他绝对是故意的。
“谢总……您也喜欢看动画片?”
我尴尬得声音都开始打飘。
“还行。”
谢砚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其实,昨天是第一次看。”
他指尖随着节奏轻点方向盘:
“那个商场是我们公司旗下的,既然来了,就顺便考察一下客流动线。”
“原来是这样。”
我就说嘛,他这种弹弹手指就能买下一座商场的人,怎么可能跑到普通影厅跟我挤在一起喝奶茶。
前方恰好转红灯。
谢砚缓缓刹车,侧头看向我。
窗外的霓虹光影在他英俊的侧脸上明暗交错。
“昨天的电影,感觉如何?”
送命题,标准答案是什么?
说好看,可我后半场满脑子都在回味你冰凉的指尖?
说不好看,可我前半场因为你心跳都快停了?
我咬了咬嘴唇,端出了社畜的最高职业素养:
“谢总,关于昨晚的事,我非常抱歉。但我希望……我们能翻过这一页,毕竟我们现在……是上下级。”
我停顿了一下,语气无比坚定:
“工作中,我会用专业能力证明我的价值,也请您给我这个机会。”
我的中心思想很明确:
之前馋你身子,现在只想搞钱。求老板放过。
车厢里,沉默震耳欲聋。
谢砚盯着我看了几秒,眸色沉沉,看不出情绪。
直到红灯转绿。
车子重新滑入车流,他才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是这么想的?”
“是的,谢总。”
只要年终奖给足二十四个月,我当场削发为尼都行。
“我知道了。”
我悄悄松了半口气。
看来谢砚多少还是有点“这女人果然对我图谋不轨”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好在他还愿意给我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只是,他侧脸的线条绷得死紧。
油门也踩得比刚才重了不少。
估计是怕我在这个密闭空间里,对他做出什么禽兽之举。
终于,车熬到了酒店。
车刚停稳,谢砚就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他把车钥匙抛给门童,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我,嗓音冷淡:“休息室等。”
那背影,就差刻上“莫挨老子”四个大字。
老板的酒会时间,就是助理的摸鱼时间。
但作为新人,我还不能真闲着。
我拿出手机,给许铭发了条信息:
许铭秒回:
【醒酒汤?没备过,谢总千杯不倒。不过还是你们女孩子心细,你给家里座机打个电话,跟王妈说一声,有备无患。】
我摇摇头。
酒量好和喝了不难受,根本是两码事。
不过,从许铭这随意的态度来看,谢砚应该不是个难伺候的主。
而且他酒量好,这点更让人舒心。
扶着老板吐到天昏地暗的名场面,我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想到这里,我点开手机里的备忘录,开始认真研究他的喜好和禁忌。
这个饭碗,我真的不想丢。
两小时后,手机震动。
“谢总,是准备回去了吗?”
“嗯。”
谢砚的声音,听上去依旧清醒沉稳。
“好的,我马上到。”
在大堂找到谢砚时,他正与一位长辈道别。
神色如常,看着确实没喝多。
我松了口气,快步迎上去。
谢砚看到我,眼波微动,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懒倦:
“嗯,来了。”
我刚想去拉后座车门,他却径直走向了副驾。
我只好坐进驾驶位,然后……
开始调座椅。
我净身高175,在女生里不算矮,但谢砚的腿实在逆天,我把脚尖绷直了才勉强够到油门。
“滋——滋——”
座椅前后移动的机械声,像是在公开嘲笑我的腿短。
余光里,我瞥见谢砚的唇角似乎极快地勾了一下。
“记得把你的数据存进去。”
我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驾驶偏好设置。
点开界面,列表里孤零零地躺着一个“谢砚”。
这车是新的?
来不及细想,我发动了车子。
又一个红灯的间隙,我下意识地偏头看了一眼谢砚。
昏暗的氛围灯下,他闭着眼靠在椅背上。
领带被扯松了些,衬衫最顶端的扣子也解开了。
脸上浮着一层薄薄的绯色,连眼尾都泛着湿润的红。
呼吸也比平时沉重了些。
喉结随着呼吸轻轻滚动。
我把车靠边停稳。
“谢总?”
没有回应。
睡着了?
正犹豫着,谢砚忽然睁开了眼。
那双漆黑的眸子,此刻竟蒙着一层潋滟的水光。
“怎么了……嗯?”
那一声“嗯?”,尾音上挑,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要了命了。
“谢总,我这儿有解酒糖,您要不要来一颗?”
我从包里摸出一颗糖,双手递过去,“以前的老板应酬多,我习惯备着,吃了胃里能舒服点。”
谢砚没接。
他偏过头,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脸上,声音又低又哑:
“酒气……很重?”
“啊?”
我被他问得一愣,“还好,我都……习惯了。”
这是实话,也是谎话。
实话是,谢砚身上的酒气并不冲人。
没有中年男人那种宿醉发酵的油腻味。
更像是……在冷冽的雪松木香里,不小心打翻了一杯陈年的佳酿。
微醺的涩意,混着暖风丝丝缕缕地缠上来。
平添了几分……勾人的欲气。
谎话是,我不仅不觉得重,甚至还有点上头。
真希望谢砚现在立刻失态。
打个酒嗝、抠个鼻孔、哪怕吐我一身也行。
这样我才能心无旁骛地把他当成一棵行走的摇钱树。
可惜,他连微醺的样子,都像是开了蛊惑人心的妖精滤镜。
车厢里安静了片刻。
“习惯了?”
他居然还抓住了我话里的字眼,看来脑子还清醒。
“嗯,之前跟过的几个老板,应酬都挺多的。”
我没想多说,他便也没再追问。
又过了一会儿。
“甜吗?”
“啊?”
谢砚看着我的眼睛,语调里染上几分玩味:
“我是说,糖。”
我的脸“轰”一下热了:“哦,解酒糖,甜,蜂蜜味的。”
“好。”
谢砚又闭上眼,朝我伸出手,掌心向上摊开,“给我一颗。”
我连忙把糖放到他手里。
他却没动。
看着他掌心的糖果,我有些迟疑。
但总不能让老板一直这么举着。
我抽出湿巾仔细擦了擦手,剥开糖纸,将那颗晶莹的糖块放进他的掌心。
指尖不可避免地划过他温热的掌纹。
“谢谢。”
我努力忽略他嗓音里那份要命的沙哑。
一路开回谢砚的半山别墅。
下车时,他步履还算稳健。
可一踏进家门,不知是不是卸下了所有防备,那股强撑的劲儿瞬间散了。
王妈去厨房盛醒酒汤了。
我只能扶着谢砚上楼。
他的手臂搭在我肩上,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一寸寸灼烧着我的神经。
好不容易把他挪到卧室门口。
我真想把他往里一推,拔腿就跑。
再不跑,我怕我……
“那个,王妈怎么还没上来,我去催催……”
原本搭在我肩上的手,忽然向下一滑,精准地扣住了我的手腕。
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我被他带着往后退了半步,脊背“咚”的一声抵在了门框上。
身前,是体温高得吓人的谢砚。
清淡的酒气,混着他身上独特的冷冽木香,强势地将我笼罩。
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疏离的眼眸,此刻正烧得通红。
谢砚缓缓低头,滚烫的气息几乎要烫伤我的嘴唇。
“江听晚……”
“然后呢?”
闺蜜宋意的尖叫声简直要穿透听筒,“他都A上去了!他都把你壁咚在门框上了!然后呢!”
“然后……”
我把谢砚的车停进洗车房,看着绵密的白色泡沫顺着车身缓缓滑落,缺氧的大脑才开始重新供血。
“然后,我就把他推开了啊。”
电话那头死寂了足足五秒。
“江听晚,你是不是偷偷去报了戒断班?”
宋意的咆哮几乎震碎我的耳膜,“那可是行走的建模脸!是西装暴徒本徒!”
她捶胸顿足,像错失了一个亿:
“肉都送到你嘴边了!你居然给我念了句阿弥陀佛?你对得起你收藏夹里那些涩图吗?”
我苦笑一声,仰头靠进椅背。在宋意看来,那是顶级艳遇。
在我看来,却是悬崖边的致命诱惑。
我承认,谢砚昨晚那个眼神,那个声音,那个几乎要压下来的姿势,有那么一秒,我也想不管不顾地吻上去。
可那终究,是一个醉酒的男人。
我揉着依然滚烫的脸颊,声音发虚:
“你又不是不知道,酒局散场后男人说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我分不清谢砚那一刻的失控,究竟是酒精催化下的生理本能。
还是……真的对我动了心。
如果是前者,我不想沦为他的解酒药。
如果是后者,我更不希望我们的开始,是这样不清不楚的局面。
何况,怎么可能是后者。
他大概率,只是在报复我。
听完我的分析,宋意长叹一声:
“道理我都懂,但你昨晚抱着手机,嗷嗷叫了半宿,说你几百年没遇到过这么让你心动的男人了,也是事实吧?”
“是啊。”
再加上他那样的身家背景,更是心动plus。
我摊开手心,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指尖的灼热。
正因为太心动,所以才更胆怯。
怕这只是一场酒后意外。
怕他醒来后轻飘飘一句“不好意思,我断片了”。
到那时,我赔进去的,不只是这份高薪厚职,还有我所剩无几的勇气和自尊。
“呼——”
我吐出一口浊气,试图将胸口的酸涩一并带走。
“算了,不想了,看他明天上班什么态度吧。”
反正他是老板,真要开我,我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宝,不聊了,车洗好了,我得赶紧给他送回去。”
我看着在灯下闪闪发光的宾利,扯出一个苦涩的笑。
社畜的命,就是这么身不由己。
哪怕上一秒还在经历极限拉扯,心乱如麻,下一秒只要想起Excel里那条“不喜欢车内有异味”,就得立刻满血复活,开几公里来洗车。
我将车停回谢砚的车库。
在车里静坐了片刻,最后还是打车回了家。
我以为我会彻夜难眠。
结果并没有。
累到沾床就睡。
第二天,我工位上的咖啡还没喝完,内线电话就响了。
“谢总,您找我。”
谢砚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眼下是藏不住的淡青色。
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衬衫纽扣一丝不苟地系到最顶端那颗。
禁欲又疏离,仿佛昨晚那个将我困在门框上的男人,根本不是他。
“江助理,昨天……”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吐出两个字:
“抱歉。”
听到这句意料之中,又在情理之外的道歉,我的心像是猛地踩空了一块,瞬间失重。
他记得。
他也亲手翻篇了。
“没关系,谢总。”
我光速切换回专业助理模式,笑得体贴又懂事,“我完全没放在心上,您没出事就好。”
谢砚看着我,嘴唇翕动,似乎还想解释什么。
我垂下眼,主动避开了他的目光。
我不是不解风情的木头。
从电影院的默许,到昨晚的失控,再到此刻的欲言又止。
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是有那么一点“意思”的。
可就这么一点“意思”,根本不足以支撑我踏出一步。
在这段权力悬殊的关系里,他可以随时兴起,随时叫停,随时抽身。
而我,赌不起。
还是把耳朵关上吧。
反正,这也是金牌助理的必备技能。
空气比刚才还要凝滞。
“谢总,如果没有别的事——”
“听王妈说,昨晚的醒酒汤,是你特意嘱咐她准备的。”
“是的。”
一聊到工作,我的语气立刻自然了,“怕您今早起来会头疼。”
“谢谢。”
又是死一样的沉默。
“那,谢总,如果没事,我先出——”
“你昨晚……去洗车了?”
他再次打断我。
我愣了下,马上点头:
“是的,您昨晚喝了酒,我想着尽快清理一下车内气味比较好。”
“下次不必这么麻烦,我还有别的车。”
谢砚看着我,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而且,为什么不叫代驾?那么晚,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来源:潇潇谈健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