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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戛纳电影节,评审团大奖和费比西国际影评人奖同时颁给了一部电影《母亲与娼妓》。
当时台下一半观众看得打瞌睡,另一半骂"无聊透顶",可《电影手册》后来却把它捧为"法国电影中唯一真正的五月风暴电影"。
这部217分钟的黑白片,就像一面生了锈的镜子,照出了1968年革命退潮后,巴黎年轻知识分子最真实的样子。
导演让·厄斯塔什那会儿才30岁,拍电影跟玩票似的。
他没钱搭布景,就直接扛着摄影机跑到巴黎圣日耳曼德佩区的双叟咖啡馆那地方可是有年头了,萨特、波伏娃当年就在这儿聊存在主义,70年代照样挤满了叼着烟、聊着哲学的年轻人。
镜头怼着脸拍,连咖啡杯上的指纹都看得清清楚楚,后来有评论家说,这哪是拍电影,简直是给1968年后的一代拍了部"生活纪录片"。
1968年5月,巴黎学生扛着"改变生活"的标语上街,可热闹过后,大家发现日子该咋过还咋过。
到了1973年,石油危机一来,法国经济直接蔫了,失业率蹭蹭涨,年轻知识分子首当其冲。
电影里的男主角亚历山大,整天穿着皱巴巴的外套在咖啡馆晃悠,问他干啥的?"失业"。
这形象在当时的法国银幕上可太新鲜了,上一次见这么惨的男主角,还是30年代大萧条那会儿。
有意思的是,养着亚历山大的不是别人,是开时装店的玛丽。
这姑娘自己当老板,钱包鼓囊囊,亚历山大住她的房、花她的钱,还整天跟别的女人暧昧。
不光玛丽,电影里另外两个女性医院护士维罗妮卡、大学讲师吉尔贝特,也都是自己挣钱吃饭的主儿。
1974年法国才改革,允许女性堕胎、设立妇女部,可电影里这三位早在改革前就活得像"独立职业女性模板",反倒是亚历山大,成了需要女人养的"软饭男"。
这设定当时把不少男性观众气得跳脚,骂导演"厌女"。
可仔细看就知道,厄斯塔什哪是厌女,他是把镜子反过来照男性革命理想没了,工作没了,连养家糊口的本事都没了,可不就只能靠女人?维罗妮卡有句台词特戳心:"你爱的不是我,是有人听你说话的感觉。"
这话哪是说给亚历山大的,分明是说给整个迷茫的一代。
这部电影最邪门的地方,是它根本没什么"剧情"。
217分钟里,亚历山大不是在咖啡馆跟人瞎聊,就是跟玛丽、维罗妮卡拌嘴,最长的一段对话能聊20分钟,内容从福楼拜聊到昨天吃的蜗牛。
有观众中途退场时骂,"这拍的啥?家庭录像带吗?"可厄斯塔什自己说:"决定性的时刻,往往就藏在这些碎碎念里。"
更绝的是演员拍戏时,腿上都绑着剧本,面前还立块板子,照着台词一个字一个字念。
你说这是演戏吧,它假得明目张胆,你说它假吧,那些磕磕绊绊的语气、眼神躲闪的瞬间,又比真的还真。
亚历山大跟维罗妮卡表白时,非要用"您"称呼,那可是18世纪小说里的用法,70年代的巴黎年轻人早不这么说话了。
后来才明白,这哪是谈恋爱,这是他想用旧时代的浪漫,掩盖自己连基本生活都搞不定的尴尬。
厄斯塔什拍这部电影时,把自己的生活也揉了进去。
现实里他跟女演员弗朗索瓦兹·勒布伦谈过恋爱,电影里维罗妮卡的角色就给了她,连职业都从护士改成了大学讲师勒布伦现实中就是讲师。
可他又说,"这不是我的自传,是我们这代人的事儿。"
就像双叟咖啡馆,既是真实存在的地方,又是所有迷茫者的"精神避难所",镜头在真实和虚构之间晃悠,反倒让1968年后的焦虑变得有血有肉。
电影上映后,厄斯塔什没等来鲜花和掌声,反倒是票房惨淡,发行商嫌它"太长又太短"长到没人看得完,短到没商业卖点。
1981年,他在卧室门上留了张纸条,"如果我没有应答,那么我就是死了",然后自杀了。
直到第二年,《新文学》杂志发了篇致敬文章,人们才突然发现,这部被遗忘的电影,早把1968年后那代人的迷茫拍透了。
现在再看《母亲与娼妓》,就像翻开一本泛黄的日记。
亚历山大在咖啡馆里发呆的样子,玛丽数钱时皱眉头的瞬间,维罗妮卡说"只想跟爱的人做爱"时的认真,哪还有什么电影技巧,全是生活本身。
那些在理想和现实间晃悠的年轻人,那些在碎碎念里找意义的日子,不就是我们今天的样子吗?或许这就是好电影的本事它不告诉你答案,却让你在多年后突然明白:原来我们都曾是电影里的人。
来源:念寒尘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