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但它不只是简单致敬伯格曼，更像导演把自己的创作经历和情感碎片揉碎了，装进一个戏中戏的壳子里，折腾出一部“关于拍电影的电影”。

编辑/小象

2021年上映的《伯格曼岛》，是法国女导演米娅·汉森-洛夫的第七部长片。

这部电影把故事放在了瑞典的法罗岛那可是电影大师英格玛·伯格曼的精神老家。

但它不只是简单致敬伯格曼，更像导演把自己的创作经历和情感碎片揉碎了，装进一个戏中戏的壳子里，折腾出一部“关于拍电影的电影”。

电影上半段讲的是一对导演夫妻，克莉丝和托尼，在法罗岛写剧本。

克莉丝对着空白稿纸发呆，托尼却抱着手写笔记本写得密密麻麻，连“迷魂记”“女人是救世主”这种关键词都透着股老派导演的劲儿。

后来发现托尼的剧本是从第110页倒着打印的，这操作，简直像他故意不想让人看开头典型的男性创作者那套“权威式封闭”。

下半段突然转场，成了克莉丝写的故事：女演员艾米来岛上拍戏，和旧情人约瑟夫纠缠不清。

这种“现实-虚构-现实”的循环，让人想起伯格曼的《野草莓》，但汉森-洛夫玩得更狠。

克莉丝的故事明明是编的，可看着看着，你会发现艾米的犹豫、约瑟夫的躲闪，不就是克莉丝自己对婚姻的纠结吗？

托尼忙着参加“伯格曼之旅”，跟着一群织袜子的影迷打卡大师故居，克莉丝却偷偷跑出去和当地帅哥汉普斯兜风。

这对比挺扎心的。

托尼像个朝圣者，捧着伯格曼的遗产不敢撒手，克莉丝却像在叛逃她不想活在大师的阴影里，想找自己的创作出口。

笔记本和打印机这俩道具，简直是埋了个彩蛋。

托尼那本写满字的本子，是私密的、手工的创作，托尼打印剧本的声音，咔嚓咔嚓像工厂流水线。

一个藏着心事，一个急着展示成果，这不就是传统创作和工业生产的掐架现场吗？

从故事结构转到拍电影的手艺，汉森-洛夫有个特别的坚持：必须用35毫米胶片拍。

她自己都说“胶片是语言的延伸”，之前拍《伊甸园》因为没钱用了数字，一直觉得是遗憾。

法罗岛的光本来就特别，阴天时灰扑扑的，晴天时又晃眼，胶片的颗粒感刚好能抓住那种“只有眼睛能记住的质感”。

更绝的是拍摄时间。

剧组先拍了下半段的戏中戏，隔了一年才拍上半段的现实部分。

这一年里，导演把戏中戏剪了初版，再回头拍现实戏时，克莉丝的迷茫、托尼的固执，都像提前知道了结局似的，演得更戳人。

这种“先写结局再补开头”的操作，也就敢玩的导演才敢试。

电影里那些不起眼的小物件，个个都是戏精。

托尼的笔记本不用多说，连伯格曼当年用过的35毫米胶片拷贝都出镜了，上面还沾着灰尘，像从时光机里刚掏出来的。

最有意思的是那个织袜子的女人，她在“伯格曼之旅”里一直织袜子，拍到后来袜子越织越大，场记都急了但导演就留着这个穿帮，说这才是“时间在镜头里留下的痕迹”。

片尾突然响起ABBA的《赢家得到一切》，调子轻快，画面却是克莉丝一个人站在海边。

这反差感绝了！汉森-洛夫说用这首歌就是单纯喜欢，跟瑞典拍摄地没关系。

但你细品歌词“赢家得到一切，输家只剩回忆”，不就是克莉丝在创作和婚姻里的心情吗？艺术电影里突然冒出来流行歌，反而让那种孤独感更真实。

整部电影看下来，你会发现它根本不是伯格曼的传记，也不是汉森-洛夫的自传。

它更像一面镜子，照出每个创作者的挣扎：怎么在大师的阴影里找到自己的光？怎么把生活的碎片拼成故事？法罗岛的光影是伯格曼的，但汉森-洛夫用胶片、戏中戏和那些织袜子的细节，在这片光影里，画出了属于自己的精神图谱。

说到底，《伯格曼岛》最狠的地方，就是让你看完后突然明白：每个导演拍电影，都是在别人的影子里，找自己的样子。

来源：钓娱佬儿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