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电影《五至七时的克莱奥》:从被凝视到寻找自我觉醒的过程
近日,全国艺联的中外电影名作展上映了“法国新浪潮之母”阿涅斯·瓦尔达的电影《五至七时的克莱奥》,该片讲述通过女性视角讲述了女主克莱奥面对生死时寻找自我觉醒的过程。影片以实时叙事的手法,记录了从下午5点到晚上6点半这90分钟内,流行歌手克莱奥在巴黎漫游等待医疗诊断结果,导演将观众置于主角平行的心理时空中,沉浸式地让观众经历克莱奥从恐惧死亡到自我觉醒的生命蜕变中。
电影一开始,彩色画面通过占卜师的主观镜头展现克莱奥和占卜师的对话,在对话中克莱奥得知自己的生命即将结束,与后面她在现实中的黑白色调形成了对比。片中的镜子也成为一个重要的符号象征,“只要美丽还在,我就还活着。”从占卜师离开后克莱奥站在镜子前,导演通过推镜头的特写将画面聚焦在克莱奥这张美丽的脸庞上,克莱奥在镜子前凝视着自己精致的妆容:一位年轻、美丽的歌手仿佛用这种自我确认来抵御癌症诊断结果的恐惧。
影片的前半部分重点展现克莱奥内心不安的情绪,她不断通过照镜子、试戴帽子来确认自己的美貌,试图满足外界对她的形象要求;被人认出索要签名、在出租车上播放她的歌曲都让她觉得自己被认可,她的自我认知完全建立在他人的目光之下。法国哲学家萨特曾经说过“他人即地狱”,当别人注视我们时,我们会意识到自己是被评判的客体。通过社会角色或者他人评价固化自我,会剥夺我们的个人主体性,从而陷入满足他人要求而失去自我意识的困境。克莱奥身边充满着各种将她客体化的力量,她的女助理像对小孩一样给她设下许多规矩,她的情人只把她当成美丽的“玩物”,作曲家则通过歌曲给她塑造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形象。在这些关系中,克莱奥都是被动的,似乎没有人真正理解她的内心世界。
电影的转折在她扯下金色的假发,换上一袭黑衣。这一象征性的动作标志着她撕下伪装。台词中的“我总以为所有人都在看着我,而我除了自己没看到任何人”,展现出克莱奥不再在意他的眼光开始寻找自我。在克莱奥第二次进入咖啡馆,即使播放她的歌曲也并没有人认出她,通过克莱奥的主观镜头扫过的顾客,每个人都在讨论自己的生活,最后她穿过人群走出了咖啡馆。她不再被他人所凝视,反而自己开始观察形形色色的人群。
以什么样的方式面对死亡一直是被人们广泛讨论的话题。面对可能被确诊癌症,克莱奥的恐惧不安,在她与即将远赴阿尔巴尼亚战场的年轻士兵安东尼的交谈后释然。两个人的交流从爱情到艺术,仿佛有着聊不完的话题。在巴士上,他们的对话让克莱奥暂时忘却了即将拿到检查报告的不安。他们的交流是平等的,没有所谓“流行歌手”与“士兵”的刻板印象,而是两个生命在困境中的互相理解。
影片结尾,当克莱奥说出“我的恐惧似乎消失了,我似乎快乐起来”,这并不是因为医生告诉她要接受两个月的治疗(具体诊断结果电影并未告知),而是因为她终于卸下来假面,不再掩饰和取悦别人,以真实的自我拥抱生命。
《五至七时的克莱奥》虽然拍摄于1962年,但在今天看来依旧具有深刻的启示。在数字化的今天,社交媒体、出片文化盛行,克莱奥从被凝视到主体性觉醒的过程,为我们提供了一面反思自我存在价值的镜子。真正的生命意义不在于逃避挫折、死亡,而在于勇敢地褪去别人赋予你的各种面具,回归最真实的自我。唯有直视生命的有限性,才能真正地活出生命的广度和深度。
记者:孙瑜 编辑:邢媛 校对:汤琪
来源:热点情报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