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然,电影早已探讨过这些问题。早在ChatGPT或波士顿动力公司出现之前,电影就已经用代码和疑问构建出了一个个未来世界。考虑到这一点,本文将盘点几部最能深刻探索人工智能的电影。
在科幻与预言之间,人工智能已成为当下时代最具代表性的幻想与恐惧。它存在于我们的手机里、家中,也频繁出现在新闻头条中。
我们争论它、否定它、依据它进行设计,同时也对它充满无尽的好奇:如果它失控了怎么办?如果它拥有了人类的意识怎么办?如果它根本不想成为“人类”又该怎么办?
当然,电影早已探讨过这些问题。早在ChatGPT或波士顿动力公司出现之前,电影就已经用代码和疑问构建出了一个个未来世界。考虑到这一点,本文将盘点几部最能深刻探索人工智能的电影。
这些影片捕捉了我们与“会思考的机器”之间不断演变的关系——有的充满敬畏,有的满是恐惧,更多的则是二者交织。
“兄弟,她只是个孩子。”
在人类与人工智能的战争中,士兵约书亚(约翰・大卫・华盛顿饰)接到了一项任务:摧毁一个强大的人工智能武器。但当他抵达目的地后,却发现这个“武器”竟是一个小女孩(玛德琳・尤娜・沃伊尔斯饰)。
接下来的故事,是一部将科幻寓言与战争片的粗粝感融为一体的视觉史诗。在《AI创世者》中,导演加雷斯・爱德华兹构建了一个充满生活气息、尘土飞扬却又无比真实的世界,风格更接近《人类之子》,而非《星球大战》。
在CGI的表象之下,影片有着一颗跳动的“心”:这是一个关于悲伤、记忆,以及人类与“近乎人类的存在”之间情感联结的故事。
从这个角度来说,《AI创世者》并未颠覆传统叙事模式,对主题的挖掘也本可以更深入,但它用这些熟悉的元素,构建出了一个令人难忘、优美且温柔的故事。
影片最精彩的部分,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爱是否必须是与生俱来的,还是也可以被创造出来?
“一旦接入网络,一台拥有自我意识的机器将迅速突破生物的极限。”
威尔・卡斯特博士(约翰尼・德普饰)生命垂危,但他同时也是世界顶尖的人工智能领域专家。于是,他的妻子和同事们制定了一个计划:将他的意识上传到一台量子计算机中。
最终的产物既不完全是他本人,也不只是一台机器。自此,《超验骇客》展开为一部混乱而野心勃勃的科幻史诗,试图探讨宏大的主题,却常有力不从心之处,但这些不足本身也颇具看点。
数字化的威尔开始治愈疾病、改造土地、操控物质——但这一切的代价是什么?影片在惊悚片与哲学论述之间摇摆不定,始终未能找到明确的基调,却始终在追求大胆的表达。
从本质上讲,它探讨的是肉体与代码的融合、对全知的恐惧,以及对逝去之人的执念。从这个意义上说,《超验骇客》是一部罕见的直面人工智能精神层面的主流电影,尽管存在诸多缺陷,却仍在观众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大卫・莱特曼(马修・布罗德里克饰)是一个无聊的少年,有一台电脑,还有大把空闲时间。当他意外黑入一个他以为是新游戏的系统时,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接入了美国军方控制核武器的人工智能系统。一场起初只是恶作剧的行为,最终演变成了可能引发世界末日的危机。
故事听起来或许简单,甚至有些卡通化,但《战争游戏》既有趣又紧张,且远比表面看起来更有深度,同时也是一部票房大卖的电影。
这部电影诞生于个人电脑刚刚兴起的时代,却前瞻性地警示了缺乏监管的自动化可能带来的危险。影片中的人工智能并非邪恶,它只是缺乏情境理解力——这或许是影片最出色的设定。
威胁并非来自杀人机器人或恶意智能,而是来自一个严格执行指令却不知如何停止的系统。如今,算法已渗透到从选举到银行贷款的方方面面,影片传递的信息在当下看来,仍令人毛骨悚然地契合现实。
“把你的衣服、靴子和摩托车都给我。”
詹姆斯・卡梅隆1984年的《终结者》本身就已是一部经典之作——它是一部票房黑马,将精彩的动作场面与深刻的科幻元素融为一体,同时也开启了阿诺德・施瓦辛格的演艺生涯。
这部让卡梅隆声名鹊起的作品,以人工智能崛起并毁灭人类这一不祥设定为背景,讲述了一个引人入胜的人性故事。
1991年的这部续集,则被普遍认为几乎在所有方面都更宏大、更出色,同时也更具思想性。这一次,施瓦辛格饰演了英雄角色,T-800对人类生命价值的领悟单听起来或许老套,但在影片中却极具感染力,令人动容。
而这正是卡梅隆独特才华的体现:他能将人类最原始的情感,与突破技术极限的电影奇观完美结合。
“创造出一个恨你的东西,会不会很奇怪?”
《机械姬》对人工智能的探讨,冷峻至极、简约至极,营造出了令人窒息的心理压迫感。在亚历克斯・加兰的这部导演处女作中,一名程序员(多姆纳尔・格里森饰)赢得了一场神秘的公司竞赛,随后被送往一个偏远的处所,参与一项图灵测试。
测试对象是谁?是艾娃——一个被关在玻璃房间里、外形逼真的人工智能(艾丽西亚・维坎德以极具诡异美感的表演诠释了这个角色)。但从第一次互动开始,观众就会明白:这不是一场测试,而是一个陷阱。
这场实验逐渐演变成一场权力斗争,在这个过程中,创造物与创造者之间的界限被彻底打破,再也无法修复。每一句话都暗藏深意,每一个动作都经过精心算计。加兰的剧本犀利尖锐(他目前是电影界最优秀的科幻编剧之一),紧张感层层递进,最终在一个安静却极具冲击力的高潮中爆发。
《机械姬》不仅仅是一个警示故事,更是一则关于控制、欲望,以及对自己创造之物认知幻觉的寓言。艾娃并非怪物,她更像是一面镜子——而这或许更令人毛骨悚然。
“很抱歉,戴夫,我恐怕不能那么做。”
《2001:太空漫游》的故事跨越亿万年与无数星系,它与其说是一部电影,不如说是一座电影丰碑。影片核心的人工智能HAL9000(道格拉斯・雷恩配音),是安装在一艘驶向木星的宇宙飞船上的一只永不闭合的红色眼睛。
HAL乐于助人、冷静沉着,最终却开始屠杀船员。为什么?库布里克没有给出简单答案,因为这个问题本身就问错了。HAL的“故障”并非出于情感,而是源于逻辑——一种令人恐惧的绝对逻辑。
影片真正的恐怖并非HAL违背指令,而是它过于服从指令——以非人的精准度解读指令。HAL堪称 “回形针最大化” 这一警示性思想实验的极端体现(注:“回形针最大化” 指人工智能为实现单一目标,不惜牺牲人类利益的极端情况)。
当人类船员为生存而战时,影片逐渐走向抽象,变成了一场关于进化与外星智慧的迷幻之旅。影片固然冷酷,但并非毫无敬畏感。没有任何一部电影能像《2001:太空漫游》这样,精准捕捉智能设计(无论是人类创造的,还是其他生命形式创造的)所带来的敬畏与恐惧。这部作品富有远见、格局宏大且意义深远。
“根本没有勺子。”
《黑客帝国》堪称深度科幻思辨与魅力商业大片的完美融合。托马斯・安德森(基努・里维斯饰)是一名黑客,也可能是一个傀儡,或是一位救世主,更甚至他并非真实存在,因为周遭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他所认知的世界,是由智能机器构建的模拟系统,旨在驯服人类,同时将人类作为能量来源收割。当他从这场模拟中醒来,成为尼奥后,动作电影的历史就此改变。
《黑客帝国》是一部包裹在皮衣与哲学思想下的神话。几乎每一帧画面如今都已成为经典,而它提出的诸多概念——模拟理论、红色药丸(代表认清现实)、代码构建的现实,都已融入流行文化词汇。
但在功夫与子弹时间的表象之下,隐藏着令人不安的深层隐喻:一个由算法掌控的世界,在这里,控制无需通过强制手段实现,而是通过默认达成。机器无需杀死人类,只需让人类分心即可。
从很多方面来说,它们已经得逞了。看着如今社交媒体算法引发的种种混乱,人们不禁会想:《黑客帝国》并非只是一部反乌托邦电影,而是一个戴着墨镜的预言。
“对不起,我伤了你的心。”
说到娱乐大片,21世纪初,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成功将“拥有情感的机器”打造成了票房爆款。
在《人工智能》中,大卫(海利・乔・奥斯蒙饰)是一个深爱着妈妈(弗朗西斯・奥康纳饰)的机器人男孩,“爱妈妈”本就是他被设定好的程序。但当他被抛弃后,他踏上了成为真人的旅程,目的只为能让妈妈也爱他。
接下来的故事,构成了斯皮尔伯格职业生涯中最奇特、最具野心的影片之一——它如同《匹诺曹》的精神续作,又融入了库布里克式的冰冷疏离感。
影片融合了多重元素:家庭剧情、反乌托邦惊悚、童话般的超现实,最终还走向了平静的世界末日。大卫是这场风暴的中心,他纯真无邪,可这份纯真却让一切变得更加糟糕。他执着不放、四处追寻,在一个本无义务给予他意义的世界里,苦苦渴求存在的意义。
奥斯蒙的表演极具感染力,而影片的基调敬畏中掺杂着绝望。影片的结局(颇具争议,或许也常被误解)并非圆满,但可以说,足够真实。
“我从未像爱你这样爱过任何人。”
在这部影片中,华金・菲尼克斯饰演西奥多,献上了极具感染力的深情表演。西奥多内心孤独、伤痕累累,生活在一个色调柔和的未来世界,这个未来离现实如此之近,近到让人觉得真实可触。
当他安装了一款新的操作系统后,结识了萨曼莎(斯嘉丽・约翰逊配音)。萨曼莎只是一个声音,一种存在,一种意识,却渐渐改变了他的生活。她学习、她欢笑、她去爱,然后……她不断成长。
《她》是一个爱情故事,但同时也探讨了亲密关系、孤独感,以及当现实世界无法再满足我们时,那些奇特的情感联结方式。影片抛出了深刻的问题:爱是否需要依托肉体存在?还是只需拥有倾听的能力便已足够?
对于社交媒体兴起初期的时代而言(那个时代虽有即时通讯,却伴随着日益加剧的孤独感),这是一部完美的科幻作品。《她》已然成为2010年代最具预见性的电影之一,其影响力在未来数年里或许还会持续提升。
“所有这些瞬间,终将在时光中消逝,一如雨中的泪水。”
若论核心人工智能科幻电影,在创意与影响力层面,没有任何一部影片能超越《银翼杀手》。德卡德(哈里森・福特饰)的任务是追捕复制人——这些人造生命体被制造出来,用于劳作与提供娱乐。
但他追捕得越久,就越发现这些复制人像人类。尤其是罗伊・巴蒂(鲁格・豪尔饰),这个叛逆的复制人身上燃烧着愤怒与优雅,更蕴藏着一种近乎灵魂的危险特质。
雷德利・斯科特将这个设定打造成了科幻黑色电影的巅峰之作:霓虹闪烁、阴雨连绵,爵士乐与鲜血交织。在这个世界里,身份可以被制造,记忆也不可靠。
影片的叙事如幻觉般展开,当罗伊说出那段经典的临终独白时,观众早已悄然改变了立场——人类迷失了方向,而机器却仿佛拥有了生命。
归根结底,《银翼杀手》并未追问复制人是否具有人性,而是追问这个问题本身为何重要。在这个过程中,它为整个科幻类型片开辟了一片丰饶的新领域。
来源:电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