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某种物质》(The Substance)是一部直面心理深处矛盾的电影,通过讲述一个黑市药物制造出的“另一个自己”的故事,让观众感受到人类在面对衰老与社会期待时内心的复杂挣扎。这并非单纯的情节设定,而是对心理结构割裂的生动隐喻。影片所探讨的,不仅仅是容貌焦虑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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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物质》(The Substance)是一部直面心理深处矛盾的电影,通过讲述一个黑市药物制造出的“另一个自己”的故事,让观众感受到人类在面对衰老与社会期待时内心的复杂挣扎。这并非单纯的情节设定,而是对心理结构割裂的生动隐喻。影片所探讨的,不仅仅是容貌焦虑或社会对美的挟持,更是人类自我、本我与超我三者之间的持续冲突。
自我是个体在现实中适应外部环境的那部分,是平衡内在本能冲动与外界约束的桥梁。本我则是原始的、冲动的驱动力,追求即时满足,而超我则代表社会规范和道德标准,是人内化的“理想自我”。《某种物质》中的“完美物质”通过创造一个年轻版本的自己,让自我和超我直接对抗,原本隐匿的心理冲突被显性化,形成了影片最为核心的矛盾。
当伊丽莎白选择使用“完美物质”时,她实际上是以一种极端的方式尝试满足本我对永恒美丽的渴望。这种渴望显然是不现实的,但却受到超我和社会环境的鼓励与放大。社会文化的审美规范无情地告诉她,只有年轻和美丽才能获得认同,而她的本能则贪恋过去的荣耀与自信。此时,自我作为调节者已经失去了权威,它被迫让位于社会化的超我与冲动的本我之间的直接较量。
影片最令人不安的部分是,年轻的“复制体”开始试图完全接管伊丽莎白的生活。这种情节设置不仅仅是戏剧化的表现手法,更是对心理结构失衡后果的极端比喻。当个体无法有效地在三者之间调和时,最强势的一方就会支配全部心理活动。而在伊丽莎白的案例中,社会审美规范(即超我)借由复制体的年轻容貌,压制了她作为一个完整个体的自我意志。这种被动性在心理学中被称为“内在控制丧失”,即个体不再感到自己对生命状态拥有主导权。
但本我并不会轻易让步。复制体虽然是更年轻、更完美的伊丽莎白,却也带着原本个体的欲望与不安。影片中,复制体的独立性越强烈,观众就越能感受到本我的冲动对超我的反叛。年轻的自己不仅仅是伊丽莎白满足社会期待的工具,它还承载着她未能实现的渴望。二者之间的争斗,本质上是本我和超我争夺身体主导权的表现。
这种冲突引发了一个更深层次的心理问题:个体是否可以完全拥有自己的身体?影片通过科学技术的介入,将这一问题推向极致。在传统认知中,身体是本我与外部世界互动的主要媒介。然而,在《某种物质》中,身体的主导权被拆解并分配给了不同的心理成分。这种分裂不仅让伊丽莎白痛苦,也让观众直面一个令人不安的事实:当社会规范通过技术手段侵入个体心理时,是否还有可能保留真实的自我?
影片最后,伊丽莎白不得不直面这个年轻的自己,并做出决定:要么彻底接受并融合,要么尝试重新夺回主导权。这并不是一种简单的选择,而是一种象征。心理学家卡尔·荣格提出过一个概念——个体化,即个体通过整合潜意识与意识之间的分裂,最终成为完整的人。伊丽莎白的挣扎与其说是对年轻容貌的执念,不如说是对完整身份的追求。
通过这样的心理剖析,可以看到《某种物质》中“这件事情”所蕴含的多重寓意。它既是对现代社会美学观念的质问,也是对个体心理和身体主权的深刻思考。无论是否使用“完美物质”,人类都无法逃避对自我、本我与超我的调和需求。而一旦这一平衡被破坏,个体就会陷入深刻的心理危机之中。
伊丽莎白的故事并非只属于她一个人,而是属于每一个在社会规范中挣扎的个体。社会的压力、本能的冲动以及内心的道德约束共同作用,最终让人们面临同样的质问:究竟什么才是“我”?或许,正是这种问题的无解性,才让影片具有了如此强大的冲击力和启发性。
来源:小爱侃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