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大尺度新作,创意竟来自柏拉图

快播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05 03:05 2

摘要:兴起于上世纪80年代的“身体恐怖”电影(Body horror)在本世纪20年代大有回潮之势,个别影片已从不受主流待见的B级片中成功挣脱:如问鼎2021年戛纳金棕榈奖、朱利亚·迪库诺的《钛》和收揽奥斯卡、金球奖数项提名,科拉莉·法尔雅的《某种物质》。

兴起于上世纪80年代的“身体恐怖”电影(Body horror)在本世纪20年代大有回潮之势,个别影片已从不受主流待见的B级片中成功挣脱:如问鼎2021年戛纳金棕榈奖、朱利亚·迪库诺的《钛》和收揽奥斯卡、金球奖数项提名,科拉莉·法尔雅的《某种物质》。

由美国著名独立电影公司霓虹灯影业(NEON)出品、在年初圣丹斯电影节大放异彩的《同甘共苦》(《Together》)亦可被归为“身体恐怖”电影。

“身体恐怖”顾名思义,是恐怖电影的子类型。此类作品一般涵盖肉体的疾病、衰败、寄生、破碎、改造或突变等内容,主题涉及对科学和人性的反思,往往有明显的社会政治批判倾向。

“身体恐怖”经典:柯南伯格的《变蝇人》

一部好的“身体恐怖片”需同时满足以下两个要素:

1、将肉身的疼痛感拍出来——只有成功唤起观众的身体知觉和痛觉体验,恐惧才能深入人心。

2、拥有一个别出心裁、与众不同的高概念——影片的主题需通过此一高概念去诠释跟拓展。

按以上两条标准,我们就知道《钛》和《某种物质》为何能在一众“身体恐怖片”中脱颖而出了。首先,两片的疼痛感营造都很到位:

《钛》的女主角砸断鼻梁和最后痛苦分娩、生下浑身机油的“汽车宝宝”的场景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某种物质》中一针针缝合背部和一管管抽取脊液的大特写及影片最后:年轻女主将年老女主一脚脚踢死的血腥镜头同样令人难忘。

再看高概念方面:

《钛》的高概念是植入幼年女主脑中的金属钛——随着时间的推移,钛使本就叛逆的女主变得愈发狂暴和极端,终于走向无法抑制的大开杀戒......通过这一去道德化的变“钛”人物,影片不仅解构了传统的女性复仇片,还将“赛博格电影”提升到了新的层次:除了探讨性及性别流动的可能性,还涉及身份证治、亲密关系和宗教救赎等多重思辨。

《某种物质》的高概念就是能使身体开裂、制造分身的“某种物质”(The Substance)。影片通过这一“物质”造成的“我”与“更年轻的我”的尖锐对立,展现了男权社会对女性无孔不入的欺压及女性自身在面对这一强大社会文化时无所逃遁、甘愿自我物化并走向毁灭的悲剧。

说回《同甘共苦》,按以上“身体恐怖片”的两条衡量标准——疼痛感和高概念来看,影片只能说成功了一半:它的疼痛感是不够的,高概念还行。

一、点到即止的疼痛感

在“身体恐怖片”的范畴里,《同甘共苦》的画面相对保守,同为霓虹灯影业出品,大家可以想想刚提到的《钛》和大卫·柯南伯格的《未来罪行》是什么尺度。

《未来罪行》,2022

这或许是因为导演迈克尔·尚克斯第一次执导长片未能尽放手脚,又或者他注重思想表达多过视觉冲击,但以身体经验为叙事重心本是“身体恐怖片”的核心要义,如果在这点上概念先行而省略画面属于本末倒置。

不论蒂姆和米莉起初黏连的双腿、粘在一起的双唇,后来因“磁力相吸”逐渐融合的手臂,《同甘共苦》对身体的展示似乎只满足于点到即止、见好就收的程度,就拿米莉一咬牙用锯子将两人手臂锯开一幕为例:镜头聚焦于二人痛苦狰狞的面部特写,至于切割过程,只拍了短短几秒且以前景虚焦呈现,之后便迅速切到事毕场景,影片的克制由此可见一斑。

然而这种克制有违“身体恐怖”的定义和初衷,若导演担心观众受不了刺激、刻意让他们和疼痛保持距离,又怎能使观众对主角的恐惧感同身受?纵观全片的大尺度场面,奇观感甚至超过了恐怖感——这尤其体现在结尾蒂姆、米莉二人合体的段落中:画面未见丝毫血腥和不适,反透出一股诡异的浪漫和释怀,这大大打消了先前蒂姆在洞穴遇见合体失败的“怪物”带来的惊悚(本来那“怪物”的造型就缺乏新意)。

全片最“疼痛”的场景当属蒂姆和米莉在学校卫生间做爱的一幕:当两人试图分开时,蒂姆发现他的下体无法拔出,二人痛苦的叫声吓到了前来上厕所的男孩,最终焦急的米莉捂住蒂姆的嘴用力一蹬二人才得以分开。但这一场景带来的生理疼痛并非由影像的功力所致,而是成功激发了观众的心理联想——尤其是男性观众。

不妨想想:除了以上这个场景,全片还有哪一幕给观众带来了真正的切肤之痛?像吃头发这种戏,视觉惊悚远远大于生理恐惧,属于恐怖片的惯常操作。痛觉的缺失,对一部“身体恐怖片”而言不得不说是个遗憾。

其实《同甘共苦》应该在痛觉体验上大做文章,因为它是以“合体-分离”来隐喻亲密关系中的两难处境:要么鱼水交融失去自我,要么渐行渐远忍受孤独。诚如叔本华所言:“人就像寒冬里的刺猬,互相靠得太近会被刺痛;彼此离得太远又觉得寒冷”。

“合体”这一高概念本来非常适合表现“两性相吸”又彼此拉扯的情感关系。在一起就相看两厌、想要分手又不甘心的矛盾心情是所有恋人都能体会的,这种反复纠结的内心痛苦若能给予外在化的视觉呈现而非靠台词直说效果会更好,可惜剧组在执行时畏首畏尾,未能在“疼痛感”上更进一步以显示爱情对人的煎熬。

二、源自哲学的高概念

表面上看,“合体”的高概念似乎是对《某种物质》的反写。《某种物质》是一分为二:一个人分裂成两个人;《同甘共苦》是合二为一:两个人融合成一个人。但其实这一高概念有着更为古老的渊源——

它来自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片中信奉“合体”的邪教人士杰米也提到了这点。

柏拉图的具体观点来自其著名哲学对话录《会饮篇》,这篇文章讨论的主题是爱的本质,借剧作家阿里斯托芬之口,柏拉图提出了亲密关系的实质及何谓“灵魂伴侣”(以下文字摘自《会饮篇》原文)

“从前的人分三种性别,不像现在只有两种。在男人和女人之外,还有一种人亦男亦女,即所谓阴阳人......每个人有四只手,四只脚,头上长着两副面孔,一副朝前一副朝后......他们走起路来也像我们一样直着身子,但是可以随意向前或向后。要快跑的时候,他们就像现在的杂技演员翻筋斗一样,四只胳膊四条腿一齐翻滚,滚动得非常快......他们的体力精力非常旺盛,因而想和神灵比高低,企图打开一条通天路,去和诸神交战。”

“于是宙斯和其他诸神会商应对的办法,首先他们不能灭绝人类,要是灭绝了人类,就断绝了人对神的崇拜和祭祀牺牲。宙斯费尽心思,终于想出一个办法。他说:‘我提议把每个人剖成两半,这样他们的力量就削弱了,同时他们的数目也加倍了,这就无异于说,侍奉我们的人和献给我们的礼物也加倍了。剖开之后,他们只能用两只脚走路’宙斯说到做到,把人剖成两半......”

“我们每个人都是人的一半,是一种合起来才能成为全体的东西。所以每个人都经常在寻求自己的另一半。那些由剖开阴阳人造成的男人是眷恋女人的,而来自阴阳人的女人则眷恋男人;那些由剖开女人造成的女人对男人没有多大兴趣,她们更喜欢女人;那些由剖开男人造成的男人从少年时起就是原始男人的一部分,爱和男人做伴......”

柏拉图这番理论,不仅解释了人为何需要爱情还顺带描绘了人类情感的三种形态:异性恋、女同性恋和男同性恋。片中的“合体”邪教因有遥远的柏拉图理论做支撑,再加上男女主成功融合的结尾,很难说剧组对“合体”持一味批判态度。

我想重点讲讲影片这一结尾:蒂姆和米莉合体产生的新人明显是个跨性别形象,结合先前蒂姆和米莉十年恋爱未成正果,彼此心怀芥蒂、争吵不休的情节,导演似乎是借性少数群体来完成对异性恋的讽刺,这属于好莱坞左派的政治正确。

再考虑到杰米是由他和他的男性恋人融合而成,这层意思似乎更加明显。有趣的是,蒂姆和米莉合体后诞生出拥有二人容貌特征的新形象,而两个男同性恋融合后却只保留了杰米一个人的形象,我不知道编导的潜台词是否是:只有蒂姆和米莉最终达成了真正的平等,因而能和谐地共用一具肉身;而杰米属于恋爱中的强势一方,因此遮蔽了同性恋人的真容且肉身并不稳定——片中有处细节,被米莉一拳打在脸上之后,杰米“另一半”的面容才隐隐绰绰地浮现出来。

最后再提一处影片讽刺异性恋——或至少是讽刺异性恋婚姻的证据:在柏拉图的原著中,最早的合体男人是由太阳生的,合体女人是大地生的,而阴阳人是月亮生的。但片中邪教铃铛上的标志是太阳而不是月亮。

先进行合体并成功的,为什么是对男同性恋?这就说得通了。

至于蒂姆和米莉的合体,属于罕见的意外情况:因为这两个人到最后都甘愿为对方放弃自己的生命、连“自我”都舍弃了,所以才能融合出个新人来。他们的合体看起来比杰米还要成功,大概是因为杰米并未完全放弃他的“自我”且他的“自我”似乎比他的同性伴侣更大。

从政治正确的角度讲:同性恋当然正确、但跨性别比同性恋更加正确。

如此你便知道一般的异性恋为何会沦为片中的“怪物”了,导演的意思是:普通的男女情爱是个无解的悲剧,因为两个人“结合”后都无法为“另一半”牺牲哪怕部分的自我。

不过,电影给出的“合二为一”的超现实答案,也只是基于对两性和谐相处的妄想——而这种“和谐”的方式,恰恰代表了导演对异性恋的绝望。

有传言说本片这个月有望引进,对此我深表怀疑。且不说会被删成什么样,光凭它的主题,适合眼下出生率暴跌的现实么?

去年的《某种物质》也一度说要引进,结果呢?关于进口片的考量,一向是非常之多。

来源:梦回迷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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